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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玻璃上的冰開始融化 設計圖上的標記正泛出新綠 塔吊揮動長臂攪動云層 把冬天最后的寒意卷進旋轉的攪拌機 ? 猛然間 測量員的儀器鏡頭里 跳動著幾點鮮亮的綠光 那是楊樹新芽在探頭張望 打樁聲變得柔和濕潤 像春雷在地底十五層深處回蕩 工人們蹲在鋼筋森林里 用焊槍尖融化保溫杯的冰 水面上浮動的枸杞 紅過了測量樁上的警示標記 ? 鋼鐵的縫隙滲出帶銹的露珠 在安全帽邊沿綻成小花 泥漿池泛起彩虹色的油漬 像極了老家廚房的碎花窗簾 年輕技術員懷里的圖紙被風掀開 墨跡未干的筆記暈染出 柳枝般柔軟的水痕 ? 無人機掠過未完工的樓頂 裂縫里竟鉆出細弱的野豌豆苗 它們的藤蔓正試探春風 根須悄悄纏著冰冷的鋼筋 當衛星定位指向春分時刻 整片工地響起細碎的金屬聲 原來是陽光讓鋼筋開始舒展 ? 夜幕初臨時分 塔吊頂端亮起第一顆螢火 與電腦屏幕上的工程進度 默契地同步閃爍 春風穿過混凝土的測溫孔 帶著鐵銹與丁香的氣息 調和出比水泥更快治愈寒冬的秘方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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